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嬗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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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姓胡的也太浑了!贪污腐化,把个好好的厂子给弄垮了,我家宋明的三万块工伤赔偿金到现在还是张白条,哪个工人不恨他啊!还有,要不是他,钟成家孤
姓胡的也太浑了!贪污腐化,把个好好的厂子给弄垮了,我家宋明的三万块工伤赔偿金到现在还是张白条,哪个工人不恨他啊!还有,要不是他,钟成家孤儿寡母的也不至于过得这样惨……还要去求他!别说钟成,搁谁心里也是解不开的结啊!钟成早些年谈的那个对象,你知道吧,还不是听了他妈妈的事才崩了的。
哦?我没听他说过。他妈妈身体不好内退,跟胡厂长有什么关系?
没听说过啊?倒也是,又不是啥光彩的事。瞧我这嘴……不说了不说了!
陈院院,快!领导要来检查,区长叫你把包干区再扫一遍!有人远远地朝她喊道。
顾慧姐……我先去干活了。陈院院将报纸和信件放进储物间。
去吧去吧。顾慧扬了扬手中的报纸,真是的,自己的活儿都忙不过来,还领这么个不拿钱的活儿!
我乐意。
陈院院干完活儿,去储物间取出报纸和信件。
她把那封“钟成亲启”的信抓在左手上,靠近心口,心里是一阵紧似一阵的好奇与折磨。“古”是男还是女?他(她)和钟成是什么关系?“亲启”,多么神秘而又私密的词语!如今的钟成看上去总是一脸疲惫和落寞的神情,遇见她连浅浅的笑意也没了。他的事情,她不知道有多少是她无法去了解的,这使她产生了一种恐惧感——她没有勇气去找顾慧问个究竟,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十九岁时遇到钟成并产生了爱慕之情是一件多么幸运而又煎熬的事情,她对这个二十七岁男人的感情可能毫无现实意义。
他们之间短暂的亲密随着厂子破产而消失殆尽(她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但自尊心使得她无法主动去找他说些什么)。化工厂变成了市场,她被安排负责木材区和灯饰区的卫生,每月三百块钱。钟成在一家灯饰店安装灯具,近在咫尺,却令她感觉近之不得,只能在门前偷偷瞅上几眼。钟成常常是疲惫的,再没有了笑意。她不敢奢望得到“古”这般的特权——可以给他写信,并让那些文字成为别人始终无法窥探的秘密。哦,秘密!她想起储物间的抽屉里不也有本空白信纸吗?她曾经铺开,拿起笔又放下,她不知道该在纸上写点什么,但她能确定,她不会将她写下的内容装进一只信封里并且封起来投进邮筒。
她不计报酬地给人家送报纸和信件,究竟是为了什么?
魏老板,请问钟成在吗?陈院院不觉走到灯具店门前。
又是找钟成的。哦,是小陈啊,低头整理货物的魏老板将眼皮使劲抬了一下,皱纹沟沟壑壑地堆砌在额头。他刚刚被人叫走了。
尽管她总爱百般揣摩钟成的一举一动,却并不着急见到他或与他说上话,她何尝不曾以此为幸福,但此时见不到他,她还是抑制不住地心下一冷,并且感觉到了因无法掌控一些事情而带来的无奈与无助,继而生出了几分忧怨来。
成天不晓得忙什么,最近老是有人来找他,说话神神秘秘的,好像是说你们化工厂的事情。年轻人心思不在干活上,对顾客也没有耐心,他还以为是铁饭碗呢!说他两句吧还不高兴,哎,小陈你说,生意这样难做,我想起来就生气!再这样下去,哪怕他安装手艺再好,我也真不稀罕了!
魏老板龇了下牙,似乎在为付出去的工钱而心疼,又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恰当的理由可以辞去一个不卖力的雇员而窃喜。
魏老板的声音像粪堆上苍蝇的嗡嗡声一样令她心生厌恶,却也驱散了她心中的怨恨。
小陈,给我张报纸看看。魏老板跑到跟前抽一份出看了起来。
陈院院的视线缓缓抚过店内的一切,因它们皆曾囊括于钟成的视线之中而倍感亲切。
灯饰店面积不大,屋顶上挤满了吊灯及吸顶灯,墙壁上是各种款式的壁灯,一对烟灰色罐状壁灯多像从前她和钟成的车间内挨在一起的罐子啊。那时他们的操作岗位相邻,工作任务是每隔一小时查看碳化车间两个罐子的液位,以避免因液位超高而发生爆炸。高耸的罐子在车间的二楼,掩立于轰鸣作响的输送设备之间。那里光线黯淡,尤其是夜间,检查时需打着手电筒爬上二十多级没有扶手的狭窄铁梯。隔着顶端直径约二十厘米的玻璃屏,才能看到罐内沸腾不休的液体。这工作并不复杂,她只跟着师傅三天就能独自操作了。有一次师傅与她一起站在狭窄的铁梯上查看液位,转身时踩空摔坏了腿。师傅告病假前对钟成说,陈院院岁数小,嘴又笨,你以后多帮衬着点儿,可别出什么岔子。从那之后,钟成有时会在到点的时刻提醒:“陈院院,该去查液位了。”
文章来源:《市场观察》 网址: http://www.scgczz.cn/qikandaodu/2021/0418/129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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